这事得从上个月我公司那台内窥镜突然罢工说起。那天手术做到一半,屏幕直接黑了,吓得我一身冷汗。院长在边上跳脚骂娘,我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找维修公司。
我先在手机上乱搜,结果蹦出二十多个广告,看得我眼都花了。干脆打印了五家口碑最好的公司资料,揣上那台死沉的内窥镜就出门。
第一家在写字楼18层,前台小姑娘指甲镶着水钻,递维修单时差点划伤我手。师傅拆机器倒是快,可检测到一半突然说要换激光管,报价单上的零多得像电话号码。“你这保内设备凭啥自费?”我梗着脖子问,那师傅立马把螺丝刀往桌上一撂:“那您另请高明。”
第二家窝在汽配城后巷,门口还堆着轮胎。穿油污工装的老板叼着烟拆设备,烟灰簌簌往下掉。我赶紧把镜头组件抢回来,他倒振振有词:“精密仪器?跟我修宝马变速箱差不多嘛”出门时还被卷帘门夹了外套。
第三家老板以前是三甲医院的设备科长。我刚拎着机器进门,他就指着防潮箱喊:“快放进去!你们这些外科医生总把设备扔消毒柜旁边。”后来见他蹲在无尘台前,举着放大镜调了仨小时光路,眼镜滑到鼻尖都没顾上推。
正想夸专业,接了个电话说第四家约上门。结果穿着鞋套进他们实验室,发现空调底下接水的桶快溢出来了。维修工边擦汗边抱怨:“精密仪器怕潮?我们连抽湿机都坏半年!”出门时听见财务在隔壁吵架讨薪。
中午啃面包时突然闹肚子,蹲在商场厕所想起第五家就在隔壁楼。捂着肚子冲进去,前台大姐直接塞给我一包蒙脱石散。他们维修间像太空舱似的透亮,师傅戴着防静电手环,每拆个零件都要拍照存档。等我从厕所出来,人家连故障视频都录好了:“您看这CCD模块有霉斑,不过我们能做保内索赔。”
五天后报告收齐,我趴在值班室画对比表:
选了厕所旁边那家。人家派人跟德国原厂开视频会议,我当了一小时同声传译(虽然把“光纤束”译成了“玻璃丝”)。现在机器用着贼溜,就是老板每次见我都问:“工具人今天肚子还疼不?”
早知道要连跑五天,当初该穿运动鞋——现在这双皮鞋底都快磨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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